[带卡]梦想失格（下）
设定：
卡卡西死于佩恩战
月之眼可行，辉夜及相关设定均不存在，斑没秽土转生
我只是想写一个报社哲学土
04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带土，你以前不是想要当火影的吗？！”波风水门全身包裹在金色的光辉之中，两鬂浮在头顶飘动，比任何时候都更贴近“金色闪光”的称号。他年轻得过份的面庞上显出不解与愧疚来，却丝毫也无损他的宽和智勇之气。
就算死过一次，他依旧信念不改。
但他的双眼已经不再是那最澄澈不过的天空的湛蓝色，脸上的秽土纹令他看上去就如同在烈焰中炙烧的陶像。虚假之物终究只是虚妄，并不会因英雄的虔信与热血浇灌而变得真实半分。
带土站在狂暴的神树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师，那种东西，我已经不相信了。”
“如果当初九尾那次你成功杀了我，今天这些便都不会发生，我也就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希望。”
“结果呢？老师，你当时并不知道我是谁，然而我活着，你死了。”
“后来我又确认过很多次，每次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我现在的道路才是正确的。”这个世界永无餍足的贪婪丑态，到底让带土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留存下来。
“琳死了之后卡卡西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师你死了之后鸣人过的又是什么日子？甚至卡卡西为木叶死了之后，村子里还有人想要我送他的那只眼睛。火影为之努力的方向根本不能消除憎恨，甚至这个世界最先碾碎的就是那些为和平而拼斗的人，在它绝望和残酷的本质上构建出的虚伪和平，只会不断地吞噬最应该守护的那些人作为自身的养料——这也配叫和平吗？”
水门不甚认同地蹙紧了眉心：“如果那个时候我能认出你的话……”
带土抬手在身侧虚虚地握了一下，像是牵着什么看不见的人：“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但是无限月读的世界里有。”他的神情里透出点笑意来，反手拍在了神树主干上。
“我答应过不会再迟到的，速战速决吧，我的月亮还在等我。”
大量查克拉的贯注使得神树整个震颤起来，方圆数百米内气流激旋，引力倒置，大地崩裂成无数的碎石土砾于空中盘转。
“不好——”明神门自天而降，风遁与炎遁激发，飞雷神术式闪现，再后方更是有成千上万道忍术的光芒急射而出。
然而，在这些试图力挽狂澜的全力一拼跨越这近在咫尺又远若天涯的距离前，合拢的花苞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已经窥见了天上的银盘。
太迟了。
鲜红的九勾玉高挂中天，将整个世界收入眼中。银白的月光亮度暴涨，如瀑布般倾泻，又如利刃般穿透了一切。无人可免，无处可逃。
一双双红紫异色的眼瞳迅速地侵蚀了每一个个体的眼眶，随后又被神树彻底包裹入黑暗中。
现世终结了。
宇智波带土缓缓降到地面上，每一步都把虚假的旧世抛在更远的身后。
从今往后，他便是世界，世界便是他。这世间再也不需要黑夜与白昼之分，只有永恒的、唯一的甜美梦境。
就让无限月读把所有人引渡到幸福的彼岸。
05
琳死了，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死了，卡卡西也死了。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死掉的大家也都是虚假的。真正的大家会在我织造的新世界里回归重逢，会在月之眼的计划成功之时得到真正的幸福。
——这是带土无数次用以支撑自己继续运筹盘算下去的信念。
现在月之眼终于成功了，一个新的问题被放在了宇智波带土面前。
他要到谁的梦境里面去找这个所有人幸福重逢，无战争乱世，无流离苦痛，无自我牺牲，平安喜乐，共同成长的世界？
权杖的柄尾在地上一拖，带土的脚步顿住了。
整个世界的人都在神树的怀抱中沉睡，有成日尸位素餐的大名，也有彷徨街头巷尾的饥儿，有终生拼杀的忍者，还有不谙世事的孩童，甚至连素喜在太阳下打盹的猫狗也位列其中，数目之巨堪比河中沙数。
这些梦境，会有哪怕一个，里面有活生生的水门老师、琳和卡卡西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早在十几年前，这就只是两个人的梦想。一个是宇智波带土，另一个是旗木卡卡西。
原来如此。
他想，原来如此。原来我早就把我的真实世界托付给了卡卡西，连着宇智波带土身上最有价值也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一起。
卡卡西是那样一个不会忘记的人，带土再清楚不过，他把曾经的时光像是年轮一样永恒地刻写在自己的生命里。在他的梦境里，一定会有真实而幸福的水门班。
然而卡卡西也死了。
亡者的领域正是红月光辉的唯一死角，他那双被蒙住的双目，永远也不能真正得见无限月读的光芒。
带土的手背上筋骨暴突。
但至少……至少无限月读的世界里还会有卡卡西。
卡卡西和琳不同，带土想，虽然磕磕绊绊地，卡卡西好歹还建立起了一些新的羁绊，比如他的三个学生，还有那个使木遁的暗部后辈。
那个木遁忍者……带土记得他的细胞还给自己添了不少助力。而他本人倒也因为一直受到控制，成为了最后一个被无限月读引渡到新世界的活人。
带土停下脚步，用权杖戳了戳面前的木茧。神树张开了一个缝隙，带土和里面那双自己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就是这个了。
06
带土轻而易举地在木叶村口找到了梦的源头。这里人倒是很齐，整个七班甚至包括佐助都环绕在这个被卡卡西称呼为“天藏”的男人身周。
并不令人意外，“认可”与“陪伴”或许是绝大多数忍者人生中最为渴求之物。
卡卡西拍了拍天藏的肩膀，以鼓励的姿态柔声道：“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后辈，从今往后，你就正式成为第七班的队长了。”
带土听得没来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显出身形来，大喇喇地杵在了众人面前。六道之姿与身后的求道玉对这个梦境中的人来说也许非常陌生，但写轮眼与轮回眼却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不祥。
这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卡卡西。
“你是什么人？”梦境的主人喝问道，也许是带土半身上晶片状的纹路让他想起了什么不走运的事情，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对完美梦境的本能维护，他的神色格外戒备。
卡卡西也拧紧了眉：“来木叶的目的是？”
赝品。
“卡……”那个名字被他吞了回去，带土歪了歪头，摊开手，“我们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你……”
在邪狞之气流露出来的一刹那，带土已经贴到了“卡卡西”的鼻尖，于所有人措手不及之际，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将人拖入了神威空间。
这个梦境里的“卡卡西”实力上也大打折扣，完完全全是个只会“说漂亮话”、“露出温柔微笑”的劣等复制。
赝品赝品赝品赝品赝品……
但掌下的皮肤透着丰富的鲜活气，跳动的血管里有温热的血液在奔流。
……赝品！！！
他失控地绞紧五指，看着它挣扎，看着它抽搐，看着它窒息，直到面前的东西那层虚伪的外壳如同年久的墙皮一般片片剥落下来。“卡卡西”在他的手里最终崩塌为没有形态的流体，又像个幻影或是泡沫一般消散。
事实上，它原本就是个幻影，很快又会在外面重新聚拢成型，继续说那些温和亲切到过分的话语，而梦境里的人们会忘记片刻前发生的所有不合理之事，再度沉浸在这幸福祥和的气氛里。
因为这本来就是无限月读的目的。
带土踉跄着离开了这个幻梦，一时间感到自己一败涂地。他实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伟大理想，颠覆了虚假的一切，创建了一个不会有痛苦分离与死亡的新世界。却失去了他改变一切也想要守护的真实世界，他的梦想，他的初衷。
支撑他拿回自己意识的梦想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实现的可能。
带土跪倒在卡卡西的身侧，把他的手紧紧地按在心口，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的那句“你赖以为信仰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如同野兽受伤的闷声低咆从他的胸膛里爆发出来。
“我也……完全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带土低下头去，口唇轻柔地贴上卡卡西的指节。因为长时间的接触，皮肤的温度并没有那么低，但只要微微一动，就能发现内里的骨节实际上冰冷得就像这一片死寂。
毕竟你不可能真正地捂热月光。
世上第二位六道仙人无力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听到了穿过自己胸膛的巨大风声。
水门班没有一个人体会到无限月读的幸福。
仅存的他宇智波带土，将永生永世徘徊在梦境的彼端，守这漫漫红夜。
孤身一人。
07
冰凉的水滴自他的下颌线滑入了脖颈。
是下雨了吗？带土的思维还有些迟滞，他抬起手去接了片刻。
“原来不是。”
月光大盛，又怎么会有雨呢。
没有关系的。
他哽咽着。
没有关系的，我不是宇智波带土。
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力道大到发出了齿轮磨合般的吱嘎声响。
我不是宇智波带土，这个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谁也不是，甚至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个人，我是这个世界的化身。
而这个世界，这个完美的新世界，是不会有痛苦的。
—END—
水门班全灭达成，带卡夫夫双双为理想慷慨捐身达成
最大的flag其实是“我是宇智波带土”，土哥最终成为了“谁也不是的存在”
终于写了卡老师美丽的遗容和帅气的报社堍，满足
一个短小番外：
带土：今夜月色真美啊。
卡卡西：我没有遗憾。
